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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利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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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利息

雪岸的每一次出手,都讓朝奚十分意外,他沒想到之前在他身邊整日犯渾、大字不識的人,竟然這般深不可測。

他甚至連雪岸使的什麽法術都看不出,只是覺得那道靈力十分強大,強大到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能不能接得住。

可當他凝聚了全身的靈力抵擋,卻發現這一招只是來勢兇猛,實則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。

兩方現在勢均力敵,兩道銀色的光芒僵持在了半空當中,一縷紅色的光芒縈繞在外,時隱時現。

朝奚發現雪岸似乎沒有用全力,正當他疑惑之時,卻見雪岸朝他微微一笑。

下一刻,一把長劍已經從身後刺穿了他的心臟。

他只覺心口一陣劇痛,低頭看去時,卻見穿心而過的那把劍正是他自己的鎮魔劍。

可他明明還握著鎮魔劍與雪岸對峙呀!

他急忙看向自己的手,手上卻空無一物,眼前與她對峙的雪岸也瞬間化作了雲煙。

正當他恍惚之際,背後卻突然傳來雪岸冰冷的聲音。

那聲音似是從他的每一個毛孔穿透進他的肌膚,就算他是天帝,此時也不禁後背一涼。

“疼嗎?被人欺騙、被人背叛的滋味怎麽樣?”

雪岸本來還沒想到怎麽跟他算當年的那筆賬,可眼下天時地利人和,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處,最適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。

當年朝奚那一劍帶給她的痛,就算是過了五千年,仍舊歷歷在目。

這五千年,她以鬼魅之身茍延殘喘,而朝奚,卻坐在本屬於她的天帝之位上高枕無憂。

這麽想來,怎麽說也得給他加點利息。

雪岸突然伸手將鎮魔劍往前一推,朝奚身前紅色的劍鋒又穿過了幾分。

朝奚的口中流出了鮮血,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雪岸。

“你究竟……是誰?”

“想知道啊?”

雪岸微微一笑,一腳將他踢落雲端,直接摔在了百宸宮前。

眾神見狀,立即湧了過來,還沒到朝奚身邊,雪岸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“誰要是再往前一步,你們的天帝就可以換人了!”

眾神立即止步。

本來天帝的家事他們不應摻和,但現在天帝重傷,已經關系到了整個天族。

若天帝有什麽閃失,屆時天族必會大亂,他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。

雪岸掃了毅渺、株煥、伽南等人一眼,他們的傷勢倒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,想必這結界就是朝奚聯合他們這些武神布下的。

“眾武神出列!”

雪岸話音剛落,毅渺等人像是出於本能反應,立即站了出來。

當年憶回率兵便是用如此鏗鏘有力的聲音下令,一來二去,他們已經有了生理反應,即使過了五千年,還是來不及思考就直接站了出來。

站出來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,眼前之人並不是憶回,雖然有些丟臉,但此時受制於人,他們也沒有再站回去。

雪岸冷笑了一聲。“立即撤下結界!”

眾神面面相覷,猶豫了片刻只能照做,他們正欲動手,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沈穩的聲音。

“且慢!”

雪岸回頭望去,道尋正站在風滯身旁,如網狀般若隱若現的銀色光芒正束縛著風滯。

“這位女君,咱們做個交易如何?本君以妖皇與你換天帝。”

“好算計!真不愧是父子!我若答應了你,手中便沒了籌碼,屆時眾神一擁而上,我便再無脫身的可能。”

“可你現在別無選擇。”

“是嗎?”

雪岸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,還沒等道尋反應過來,奉雪便筆直地插入了他的腰間。

就在此時,她一個瞬移攬住風滯,雙腳一挑,便與眾神拉開了距離,隨後她屈指捏訣,解開了風滯身上的縛靈術。

道尋立即施法止血,眼中生出些許詫異。

他的縛靈術,連朝奚都得費些功夫才能解開,雪岸怎會解得這般輕易。

俗話說,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,但雪岸被蛇咬之後,卻直接找出了斬殺毒蛇的辦法。

同樣的招數,絕不可能制住她兩次。

若別人不自量力再給她挖同樣的坑,無異於是在自掘墳墓。

眼見雪岸手中沒有了籌碼,眾神一齊朝他和風滯襲去。

毅渺頭腦簡單,方才吃了癟,現在正靠著那股沖勁沖在最前面。

雪岸與風滯對視了一眼。

“你方才說的話,可還作數?”

“作數。”

“好。”

雪岸嘴角微微上揚,隨後目光一橫,直接上前徒手掰斷了毅渺的兩條腿。

毅渺還沒反應過來,雙手又被活生生扯斷扔到了一旁。

四周血花四濺,那些纖塵不染的衣袍,霎時生出了點點血花。

似是凜冬盛放的紅梅,慢慢地展露出如火般的花蕾。

株煥揮劍斬去沾了血漬的衣角。

“這妖女出手如此陰毒,定不是什麽善類,今日若放過她,他日定後患無窮。”

其他人隨聲應和:“對!決不能放過她。”

“巧了!我也不算放過你們!”雪岸擰著毅渺殘破的身軀,似擰著一件玩物那般隨意。

語罷,她朝上空的結界看了一眼,隨手將毅渺扔了過去。

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,既是諸位武神合力布下的結界,那便讓他們自己來解。

在生命受到威脅的那一刻,人的第一反應定是護住自己的小命。

眼見渾身是血的毅渺就要撞在了結界上,他立刻使出渾身解數凝聚靈力,解開了眼前的結界。

可他此時傷重,解開容易,再修補就沒那麽輕松了。

此時的結界已經破了一個口子,幾位武神正在考慮先修補結界還是先對付雪岸,他們這一晃神,雪岸已經一掌劈在了株煥的身上。

不過一眨眼的功夫,株煥的雙手又被活生生扯了下來。

這可是雪岸在鬼域用性命練出來的速度,此時他和來人距離較近,動用靈力反倒浪費時間,還不如直接上手來得快。

眾神見識到了她的陰狠毒辣,毫不留情地朝她襲來,雖然對方人多勢眾,可他們的一招一式,她都太過熟悉。

一來二去的進攻防守之間,株煥早已經被她扔了出去,而後她一掌震碎了伽南的心脈,又連同他身邊的幾人一同扔向了結界。

她之前在辰景宮看話本心情好,本想以牙還牙讓那些曾經傷過她的人受些苦就罷了。

可眼下他們又自尋死路,她也只能成全他們了。

當初毅渺挑斷了她的腳筋,株煥折斷了她的雙手,伽南震碎了她的心脈。

這些僅僅是她記得的,可傷她的人又何至於這幾個,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,多得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。

此時,雪岸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一身吉服,輕輕笑了笑。

這一次,終於不再是她自己血了!

她的掌心逐漸凝聚了一道紅色的光芒,那道光芒越來越強,將她明亮的雙眸襯得微微泛紅。

幾個神君見勢不對,覆又持劍朝她刺來,可還沒能近她的身,卻見一道強大的靈力直接迎面撲來。

趁對方落敗之際,雪岸轉身拉住風滯的手便朝結界的缺口飛去,一出結界,便迎又上了無數天兵。

雪岸正準備動手,風滯卻攔住了她。“說好了你只需打開結界,其他的交給我。”

雪岸看了一眼風滯那只受傷的手,鮮紅的血跡上面仍舊附著黑色的氣息,鎮魔劍對他的壓制明顯還沒過去。

“你確定要……”

雪岸的話剛說了一半,卻見眼前的天兵突然動手,卻不是沖他們而來,而是紛紛制住了自己身旁的人。

看這陣勢,反水的人至少得有一半。

雪岸知道風滯在天族當中安插了他自己的人,卻沒想到他竟能在戒備森嚴的天宮當中替換掉一半的天兵。

這人到底藏得多深呀!

不光是雪岸,在場的眾神皆大驚失色,天族的守衛在百族當中可是最嚴謹的,一時間被換了這麽多人,他們竟沒有一個人察覺。

自我譴責的同時,他們不得不佩服風滯的謀略,這般手段,也難怪活了數萬年的妖皇也得甘拜下風。

刀光劍影之間,風滯和雪岸離開了鈞天。

聽著身後漸行漸遠的兵器碰撞之聲,雪岸偏頭看著風滯。

“你就不怕,你的人打輸了?”

“他們不會輸。”

看著氣定神閑的風滯,雪岸一點也不懷疑他說的話。

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,但她卻覺得風滯的運籌帷幄並不是一朝頓悟,而是早就嚴陣以待了。

雪岸突然伸手捏住了風滯的臉。

“朝奚的銀花劍雨你明明可以避開,卻故意繳械投降,你不是在算計他,是在算計我吧?”

風滯握住雪岸的手,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地傳入她冰冷的指尖,他讓雪岸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,慢慢給她取暖。

“我若不這麽做,你會跟我離開嗎?”

“什麽亂七八糟的?我想走就走,想留就留,誰能攔得住我!”

二人說話間,突然覺得四周有些不對勁。

隨後眼前出現一道銀光,待銀光散去,微知便站在了他二人面前。

不得不說微知的腳程還挺快,這就追上來了!

微知神色有些覆雜,看著面前的兩人,沈默了片刻。

雪岸瞥了他一眼,他沒說話,她也不開口。

“二位先別回妖族,天帝一早就在回妖族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埋伏。”

微知瞥了一眼風滯的受傷的手,又繼續說道:“你們眼下不適合再戰,還是先到別處避一避吧,埋伏的人知道自己撲了空,自然會離開,到時候你們再回去也不遲。”

微知難得一次說這麽多話,雪岸半信半疑。

照他所說,不管風滯今日會不會將雪岸帶走,朝奚都沒打算讓他活著,得虧風滯略勝一籌,要不然還真著了他的道。

“你是天族的人,我們憑什麽信你?說不定,你站在這裏也是朝奚的陰謀呢!”

“本君言盡於此,信與不信,二位自行斟酌。”

微知說完便消失在了雲霧之間,風滯和雪岸對視了一眼。

“你信嗎?”

雪岸:“我不信!”

“我信!”

雪岸不解。“微知接近你別有目的,你不會不知道,為何還要信他?”

“直覺!他拿走你的元神,卻並沒有交給天帝天後,證明他和他們不是一夥的。”

“黑吃黑聽說過嗎?你還是太年輕,要學的還多著呢!”

風滯微微一笑。“那以後還得勞煩雪岸姑娘多多指教了。”

“指教……你不是無師自通嗎?”

“無師自通”四個字落入耳畔,風滯的耳根瞬間通紅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多年以後。

雪岸兩頰通紅:早知今日,我當初撩他的時候就應該悠著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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